【沙李】霜飞山月白
warning 达康省长和瑞金书记，很多私设，ooc
昂，因为更萌达达，所以有很明显的偏向性，感觉像旁白文，跪……
00
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01
李达康并不真以为他便是黑暗中那唯一的一朵萤火，多大脸哪他。
然而官场沉浮三十余载，遇见沙瑞金，总归是让人欣喜的。
原以为林城调研会是个阴天。
天光未亮时李达康便踏着夜色出门，没想到顶头上司到的更早，推门下车同负责主管的干部说了两句，笑着小跑向一身运动服站在不远处的省委书记。
阳光从被撕裂的云朵后倾泻而出，像掺了蜜糖的黄油一般融化在延绵无边的天际，依稀听得见参赛者交谈的声音。
李达康上前一步握住沙瑞金的手：“沙书记早。”
天幕下是热闹吵嚷的凡尘俗世。
和要爱的人。
02
人生行至过半遇见那个人，有时也会遗憾未能更早一步。
早一步，有多早呢？
刚毕业的大学生村官，开着辆破吉普漫山遍野的跑，石子路颠簸硌得屁股生疼，透过窗玻璃望出去只有青黄交接的庄稼和寸草不生的黄土坡。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着急上火了见谁怼谁，照着轮胎踹上几脚也不解气，急得见什么砸什么。这时候要让他跟沙瑞金搭班子，李达康想，非得拆了办公室不成。
都是霸道惯了的主。
其实就算是现在，李达康也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整天跟炸药桶似的一点就完。年轻时候的沙瑞金，估计也没比他好上多少。
过了最热血的时候，见过黑暗也见过星光，如今万丈繁华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汉东官场谁人不知他李达康爱惜羽毛，冷心冷情，谁成想半路杀出来一个沙瑞金。
不必虚张声势，也不必故作镇定，他能够平心静气的将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不为人知的软弱和孤独托付给他。
多年来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刀枪不入的李达康突然有了软肋。
也有了铠甲。
03
被勒令养病的汉东省长终于放下他的宝贝规划图，都是被逼的，手里抓着本硬塞给他的不费脑子的诗集坐在沙发上翘着脚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这个穿着西服都瘦削得有些叫人心疼的人，换上宽大的睡衣更显得单薄，身后的蝴蝶骨支棱着，颈后一块骨头因为低垂的脑袋有些突兀。
沙瑞金的手带着明显高于体温的热量覆上来时，李达康明显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回头就要骂人。看着一只手扣着碗，脖子上还挂着条不搭调粉红格子围裙的沙瑞金愣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嚼碎了咽回去，咧嘴有些讨好的朝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兔牙。
病号理亏，不好好表现怎么争取让组织宽大处理。
“什么好吃的？”李达康装模作样的吸了吸鼻子，其实塞得厉害，什么都没闻见，“还挺香的。”
板着脸瞪人的时候恨不得比童话故事里的大灰狼还吓人，偏偏一笑起来带着经年未变的少年气。沙瑞金面无表情的碗给李达康抱着，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慢慢吃，不许剩。”
厚实的瓷碗在空气里凉了一会儿，已经不再烫手了，煮的软乎的豆丝上飘着一层油光，配上去了肥肉部分的切得细碎的腊肉，嫩绿的菜心和切丝的木耳，李达康心里嘀咕了两声拿勺子搅了搅。
小气鬼，连个荷包蛋都不给卧一个。
突然勺子碰到了阻力，几下把障碍物翻出来眉开眼笑的吃了。捧着另一大海碗正坐下的沙瑞金把脸埋进碗里装没看见，什么李大省长，最多不过四岁嘛。
04
那日的月色其实是极好的。
欧阳菁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李达康起身转了两圈，还是气不过的一脚踹翻了凳子。头一次意识到，离开了GDP，他的人生是多么无趣。
连扑克都不会打，最大的爱好就是工作。
呵，李达康啊李达康。
可是有一个人并不这么认为。
沙瑞金没有出言打断，静静的看着李达康一脸骄傲的讲着林城的建设规划，谈至激动之处甚至有些手舞足蹈，看他眼神晶亮盛着细碎的星光，心底倏忽一动。李达康深刻的爱着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茶山与玫瑰并不算什么，这个人心中沟壑万千，藏着一整个世界。
而他看见了这个世界。
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蜿蜒河流，他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排除万难一定要修路的李达康，眼眶有些发热。熙熙攘攘的人世间，求不得苦的红尘里，沙瑞金温柔的凝视着他的侧颜：“达康同志，有件事我想跟你谈一谈。”
05
雨落了整整一日，傍晚时分才停。空气里满是潮意，夹着泥土湿润的清香。
李达康突然惊醒，翻了个身。
卧室里燃着盘蚊香，清淡的兰花香味。他偏过头借着透过窗帘溜进来的月光注视着身侧人安静的睡颜，心底平静得像不起波澜的湖面。
湖底暗藏着一座休眠的火山，不知何日爆发喷涌。
从前他觉得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荒无人烟的雪原，除却来时的脚印别无他物，极夜似乎永远不会过去，他一个人在黑暗里踽踽独行，也许有过同伴，但这旅程仍旧是孤寂冷清的。
他不肯承认罢了。
直到那天他遇见了这个人。呼啸而来的火光燎原，他突然就从寒冬走进了一个不期而遇的春天。
沙瑞金仍闭着眼，手无意识的搭上来把李达康往身边揽了揽，字句间夹着浓浓的睡意：“达康。”
李达康侧过身闭上眼，往身后的热源靠近了些窝进他怀里，默默在心底应了他一声。
我在这。
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Fin
*鲁迅《热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