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向海,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云次方】虚假同感偏差

一个有点失败的双向暗恋,猫耳朵龙/兔耳朵嘎

虚假同感偏差理论就是,你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大家都喜欢他,觉得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设定是,每个人都有兽耳,两种情况下可以看到别人的耳朵:

两个人分享了一个秘密,他们就能看见对方的耳朵,是双向的。

还有一种情况是,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你就能单方面的看见他的耳朵,你不喜欢了就看不见了。


01

“我一个朋友。”

郑云龙这样开头。


无中生友。

我懂我懂,蔡程昱想。


小孩没有多少感情经历,好好的一首情歌唱得慷慨激昂的,看韩剧是来不及了,郑云龙提溜了蔡程昱的衣领,揪着小朋友去喝酒。

让哥给你讲个故事,爱情故事,你揣摩一下情感。

蔡程昱正襟危坐,随时准备提交一份五百字的小作文。


02

“是在学校里头。”

甭管哪个学校,全中国那么多高校,在哪都可以,地点不重要。


郑云龙剥了个虾,又改口:“也还,挺重要。”

必须得是这个学校,这样初试、二试还有三试他们才能都在一个考场,然后才能进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系,而且还要这个学校它按身高分寝室,这样他们才能睡对床。

学校也挺重要。


“你管哪个学校,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哥你说。”


还是在艺考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朋友了,他们在一个考场里头,一个3号一个9号。他呢,虽然从小在剧场长大,但那时候其实也没有多想要走这条路,纯粹是迫于高考的压力,找另外一条路上大学罢了,也不是什么童子功,突击训练应付考试。

但是他朋友就不一样了,就是艺术家那种,唱得好就算了,舞跳得也好,就那种能把人打击到地底去的学霸。人也挺拔,你也军训过,就是站军姿被拉出来站排头的那种。


聊天这门艺术,要想顺利的进行下去,就需要有一个人在适当的时刻充当捧哏。

蔡程昱是他龙哥的狗腿子,满眼冒星星:“是吗?这么厉害。”


郑云龙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接着说:“对,我、我朋友,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上学,真的太牛逼了。”

“他们班同学也都觉得他牛逼。”末了又加了一句。


03

这个故事的大众版本郑云龙讲过很多次,采访过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通常以这“你们知道阿云嘎吗”开头,中心主旨基本围绕“你们觉得我厉害,那你们肯定也会觉得阿云嘎厉害,他真的特别厉害”,一般结尾还要回归主题强调升华,在场所有人知道阿云嘎不知道阿云嘎的,都觉得他牛逼。

阿云嘎的人设在郑云龙的采访里立得牢牢的,作为朋友良师益友,作为班长认真负责,作为艺术家业务水平没得说,反正是那种有天赋还努力能印在作文书上当例子的人。而且他不仅自己优秀而且努力、自己进步,还要带领同学带着一同进步。

尤其是同寝室睡对床的那位同学。


不过蔡程昱毕竟是可爱的弟弟,可以听到一点常规版本外的故事。


04

北京的秋天来的早,气温一日低过一日,郑云龙起床的时间也一日晚过一日,每天缩在被子里跟人顶嘴,说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1天,我赖床的习惯养成十八年了,改不了了。阿云嘎踩在梯子上拽他的被子要给掀开,说我叫人起床的习惯养成十九年,我更厉害,你快起来。

阳台上刷牙的俩人每天听阿云嘎跟开嗓似的叫人起床,每天早上坚持不懈地,开头还觉得新鲜,有时候叼着牙刷在边上看着刷,到后来内心毫无波动,咕噜咕噜仰头漱口,甚至想让肖杰给班长发个奖状大红花。


还真给郑云龙养出生物钟来了。

有天阿云嘎感冒半夜烧起来,第二天人晕乎乎的没起来床,郑云龙揪着被子口半扬头问,说嘎子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叫我。

阿云嘎在对面嗯了两声没了下文,郑云龙被子一裹从床上翻下来,垫了一脚拖鞋直接踩上阿云嘎那边床的梯子,睡得热乎乎的手摸到一个更热乎的额头,什么瞌睡也醒了。


闹钟比阿云嘎晚十五分钟的王建新关了闹钟迷迷瞪瞪地坐起来,就见郑云龙拖着被子蹿上床,快得都残影了。

王建新:?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吗,我是不是看到了一个早起还快速移动的郑云龙。


05

郑云龙虾剥得快,搞得蔡程昱吃得也跟打仗一样,三两口把虾咽下去,积极提问:“每天都那么早吗?”

“他汉语不好,早上起来读报纸。”

什么都读,寻人启事也读,报纸中缝卖狗皮膏药的小广告也读,特别烦。


周末的时候是去打工,踩着进校门的点就会收到郑云龙的消息,要带饭。郑云龙吃人家的嘴短,吃完了被拉着遛弯遛去了排练厅也不能拒绝。后来慢慢的郑云龙也开始主动拽着阿云嘎去排练厅加练,有时候是白天没到位的动作,有时候是课上没唱好的唱段,有时候就是压腿加学中文。

郑云龙压腿,阿云嘎学中文,互帮互助,团结友爱。

阿云嘎手肘架着他胳肢窝,一点点帮他往下压开胯,嘴里还不忘背台词,偶尔被郑云龙纠正字音就乖乖重复一遍,脑子里过着台词手里忘了,就把郑云龙晾在那,响亮的哀嚎吓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差点一松手送他个一字马。

郑云龙:“啊——阿云嘎!”


回寝室一般也得九点多十点了,郑云龙不管晚饭吃多少,练完饿得感觉能吃掉半张床。但是有个肖杰盯着,阿云嘎就是他的眼线,每天记录郑云龙的体重变化制成折线统计图上交,放话说走势要是一路看涨就两个一起削。

郑云龙不怕他,可还有个阿云嘎也跟着一起拿捏着,也不敢闹,就扁扁嘴眼巴巴地看着阿云嘎,说班长我饿。

阿云嘎其实也饿,又怕自己一个人吃刺激他,只能说你忍忍,过一会儿就好了。

儿化音听起来怪别扭的。

郑云龙又说,我还在长身体呢。

旁边王建新一边打游戏一边笑,说对,班长你儿子才四岁,还在长身体呢。郑云龙连人带凳子踹了他一脚。

阿云嘎一顿翻,终于找出来一个就粥的真空咸鸭蛋递给郑云龙,说那你就着水吃,多喝点水就饱了。


郑云龙也不跟他客气,撕开包装就把蛋敲了对半掰开。蛋腌得好,蛋黄流油起沙的那种,看起来就好吃。

嘎子,吃。郑云龙把蛋递他面前。

阿云嘎说你吃你吃,连连往后躲,被人强行摁住往嘴里塞了大半个黄。

郑云龙说,蛋黄长胖,给你。

他自己嘴里塞了半个蛋白咸的疯狂灌水,说话含混不清叽里咕噜的。


“这么惨啊,偶尔吃顿宵夜也没事吧。”蔡程昱说。

“吃,那肯定吃了,谁上大学没吃过宵夜啊。”郑云龙又倒了一杯啤酒。


比如加很多大蒜的整只烤的茄子,切得薄薄的撒很多孜然的土豆片,还有一半辣的一半微辣的羊肉串,都是吃的。当然微辣只可以一点点、一点点辣,他胃不好。辣的也不能太辣,他要管,说还要唱歌得顾着嗓子。

是,管特别多一人。

夏天可能会去买酸奶,不用吸管,就拿个勺子,盖儿直接撕开,挂在盖子上的那部分好吃,都给他,嘴叼,难得喜欢吃就都给他。少数民族,喜欢吃这种奶制品。

冬天有时候也买烤红薯,两个人买一个,分着吃,毕竟晚上吃多了碳水不好,容易胖。红薯要烤得厉害一点的那种,表面会有焦糖。开始也不懂,买多了就会挑了,对,他喜欢,每次都揪一块,紧着皮一点点咬,跟个兔子似的。


06

大三的时候有天轮到他俩锁门,阿云嘎半路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糖,他下午被肖杰叫走来不及吃饭,买来低血糖救急的,结果没用上。小小的一袋,果汁软糖,袋子一撕开就闻到一大股水蜜桃味,阿云嘎自己吃了一个,嘴里还嚼着,又摸出来一个往郑云龙嘴里塞。

郑云龙拿牙齿叼住那颗糖,正寻思着水蜜桃香到底是糖本身的,还是阿云嘎指尖缠绕的,喂糖的人一脸认真地向他求证:是不是,这个好吃的。

他们站在路灯光亮的边缘里,阿云嘎偏过头,一半在光亮下,一半隐在黑暗里。


郑云龙咬破软糖的一瞬间,水蜜桃的清香溢满口腔,与此同时阿云嘎的头上突然支棱出两只兔耳朵,看他一直没有反应,其中一只耳朵伸过来戳了戳他的脸。

软乎乎的绒毛蹭在脸上,郑云龙咽了咽口水:“嗯,好吃。”


07

“诶?龙哥你、你朋友都看到人家的耳朵了还不表白吗?”蔡程昱嗦了个毛豆,咬着壳问。


郑云龙招了招手,又上了份毛豆。问:“你能看到谁的耳朵?”

“我妈,我发小。”蔡程昱嗦了口毛豆,老老实实地答。

“是吧。”郑云龙点点头。

“谈过恋爱吗?”

“谈过。”

“看到人家耳朵了吗?”

“嗯……我没有。”蔡程昱继续嗦。

这个我没有,可怪有意思的。郑云龙想。

“那不得了。”说完又补了一句,“很正常,我早恋也看不见人耳朵。”

“我没早恋!”蔡程昱抗议。


过了两秒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一颗豆子差点吸进气管。

蔡程昱:“诶?可可、可是……”

“你不知道,他朋友啊,特别特别的好,谁都喜欢他,真的。”郑云龙点点头,没用瓶起子,拿两根筷子并在一起使了个巧劲,又开了瓶酒,“特别爱操心,我朋友,就想他别那么累,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蔡程昱憋了半天:“那你朋友,对兄弟真好。”


蔡程昱:其实我觉得你这个语气词有点像嘎子哥。特别特别的像。


蔡程昱问:“然后呢?”

然后转眼就是大四,他们的毕业作品是之前排过的一个音乐剧,只是这次角色换了,他们俩在里面演了一对情侣。

蔡程昱的那瓶啤酒已经喝了一半多,耳朵红彤彤的,一边傻笑一边海豹拍手:“在一起!”

“你别吵。”郑云龙说,“他朋友的角色,和本人也挺像的,然后里面有吻戏,彩排的时候说好了借位,但是在台上,他亲了他朋友。”

“哦哟。”蔡程昱又开始傻笑,问,“再然后呢?是不是就告白了嘿嘿嘿。”


“没有,没告白。”郑云龙把蔡程昱喝剩下的半瓶酒拿过来,倒在自己杯子里,“你猜猜,我们唱这首歌,我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个故事?”


蔡程昱眼睛闭了闭,又睁大,举手大声回答说,我知道了。

故事的结尾肯定就像很多校园恋情一样,毕业,分手,从此天各一方。只是这个故事更惨一点,郑云龙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人家,没有告白就直接失恋了,明明都亲了人家!为什么不告白。

“大龙哥,呜呜呜呜呜,你太惨了,你为什么不告白呜呜呜呜呜。”

“起开蔡蔡,鼻涕不许蹭我身上。”


08

郑云龙确实没有告白,他只是和阿云嘎分享了一个秘密。

阿云嘎的耳朵比他本人要更可爱,比如中午吃饭发现都是不爱吃的菜,耳朵就塌下去了,郑云龙抢了碗蒸蛋回来,耳朵就又支棱起来,下午瞅着机会还要蹭蹭他。再比如在学校里走着,老远听见有人喊他俩,甭管喊两人中的谁,那俩耳朵立马就竖起来,左右转着到处找是谁喊他。又或者排练的时候阿云嘎崴了脚肿得明明碰都不能碰,自己还嘴上说着没事,其实耳朵耷拉着疼得发抖。

柯林斯在灯光下搂住安啾的腰吻了上去,阿云嘎头顶的耳朵刷地竖起来烧得通红,又战战巍巍垂下去。两人下台的时候他隐在黑暗里摸了摸阿云嘎的耳朵,绒毛细细软软的,带着比体温高一点的温热,在他手下乖得一动不动,只敢悄悄发抖。


《rent》结束他们一群人在冷风里一二一压马路回北舞,完全不按调子来地唱着《seasons of love》。郑云龙拖着阿云嘎走在最后,突然站定了,还在往前走的阿云嘎被他往回扽了一下,朝他那边跳了一步保持平衡。郑云龙把阿云嘎给他绕得严严实实的围巾往下拽了拽,打了个酒嗝,带了点神秘兮兮的小雀跃:“嘎子嘎子,我给你说个秘密吧。”

阿云嘎挑了挑眉:“你不然先说,你刚才为什么真的亲我?”

“哦,我,为艺术献身。”

“你要是说老实话,我也跟你说一个秘密。”

“是老实话。”

“行,那还有呢?”

郑云龙晚上着实喝得有些多,脑子有点犯懵,歪着脑袋想了想,撅了撅嘴说:“可爱,想亲。”


柯林斯和安啾站在桌子上拥吻可以是在戏里,可是作为角落里的背景板的时候,郑云龙清楚地知道他没有那么入戏,然而他还是凑过去,搂着阿云嘎的腰,抵着他的鼻尖亲吻他的嘴角。

那个劣质的口红有几分朱古力豆的味道。


从前在草原上的时候,阿云嘎总会抱着喜欢的小羊唱歌给它听,然后给它一个亲亲。

小羊也许会走丢,但在身边的时候,乖巧的小羊理应得到一个亲亲。


阿云嘎玩了玩他的头发,又上前半步,凑到郑云龙耳朵边上,热气打在耳廓上有几分痒。

他说:“那我数123,我们一起说。”


“你的耳朵真的好好摸哦。”

“你的耳朵特别好摸。”


09

后台进场的时候蔡程昱看了眼郑云龙,又看了看阿云嘎,满脸义愤填膺。

阿云嘎拿胳膊肘怼了怼身后的人,小声问他:“你都跟蔡蔡说什么了,他怎么、就、就那样?”

“就哪样?”

“哎呀!就那样嘛!”

郑云龙轻笑了两声,捏了捏他的后颈:“别理他,死小孩自己瞎脑补。”


回酒店的时候王晰拒绝再和阿云嘎一辆车,先下手为强拽了蔡程昱上车,舒坦地靠着椅背问:“蔡蔡,给哥说说,龙儿跟你喝酒都说了些啥,他不教你找感情呢嘛,咋今天还,昂?”

“龙哥太惨了,他喜欢嘎子哥。”

王晰:我寻思这因果关系是不是不太对。

“但是嘎子哥不知道!”

王晰:“???你咋知道嘎子他不知道啊。”

蔡程昱理直气壮:“龙哥说的啊,他说他没告白。”

王晰:“哟呵,原来他昨天给你讲自己的心路历程了啊,快给哥说说,龙儿头上俩耳朵长啥样?”

蔡程昱:“啊?我不知道啊?”

王晰:?

蔡程昱:???

王晰原本想揉蔡程昱的脑袋,看了看发胶换了目标去揪他耳朵。

“蔡啊蔡,你可长点儿心吧。”

蔡程昱:“龙哥骗我!他俩在一起了!可、可是龙哥说他喜欢嘎子哥啊,这难道不是秘密吗?”


10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没有言明,但从来不是秘密。


fin


+1

郑云龙的头上有一对黑猫耳朵,绒毛细密,耳朵又薄又软。每天阿云嘎从床上爬下来,那对耳朵就高高竖起了,听见阿云嘎喊他起床的声音又乖乖藏进头发里。

不然宁以为,阿云嘎为什么总是纵容郑云龙躺在他腿上睡觉。

他有多重他心里没数吗?


真 fin


*最后一句,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俩必须要交换秘密才知道对方能看见自己的耳朵。

嘎嘎早就摸过龙的耳朵了,但是他不敢说,龙一直看着嘎的耳朵撩自己但是不敢摸,嘎嘎的耳朵会撒娇呀,要蹭人。

就是塞林格天天见,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就是这么俗。

最开始其实是想写,有一个人拉着你一起进步,他一定是为了你好,一定很喜欢你。

就是,在意识到之前,他们已经给了彼此很多的爱,友情亲情爱情,什么都很好,我虽然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感情,但是我知道自己在爱着你,一直到rent,有欲望,才决定要表白。但感觉没写出来,啊,我明明很喜欢这个梗,但就是写不好,先就这样吧,有机会重写。


新年第一篇为什么写成了这样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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