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向海,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关周】饕餮

warning 清水无差,很多私设

周队最后的表白无人能及

很久没写了,也不知道我写明白没有……好了,回去做作业了

 

周巡从前并没有在现场吃东西的习惯。更别谈还挑三拣四、嫌七嫌八。

食物不过拿来果腹,酒才是好东西。他是混,可是还没混到在现场起开受害人冰箱里的青岛仰头咕噜两口。

 

遇见关宏峰的那个深夜依旧历历在目。

食指间夹着的烟细细地烧着,红色的火星忽明忽灭。当年三十没到一张脸嫩得说是警校刚毕业也有人信的关宏峰站在明黄的路灯下,影子在脚下缩成一团。

周巡站在暗处,影子比本人更瘦,拖得老长。

关宏峰不厌其烦地跟明显上来碰瓷的老太太讲道理,周巡狠狠嘬了两口手里的烟屁股,丢再墙角拿脚捻了,闪身出来朝关宏峰走。

 

在周巡出声前关宏峰掏出钱夹精准的在一叠排列整齐的纸钞里拿出一张平平整整的蓝灰色纸币塞到老太太手里,周巡直勾勾地在旁边瞪着,老太太不敢接,关宏峰把崭新的纸钞揉皱了塞到老太太手心里,拖走了周巡。

那张五十元的纸币后来退出了市场流通,周巡抬手把烟凑在唇边,深吸了一口仰头慢慢吐出去。烟是低焦油的,薄荷味的滤嘴,不怎么得劲,但好歹聊胜于无,这是当年关老师戒烟的时候强制给他换的,他不喜欢,也一抽就是小十年。

 

同样退出市场的还有绿色的两块钱。

小巷子走到头转角是家吃宵夜的苍蝇馆子,卖各种粉面,牛肉、牛杂和三鲜的,选择不多,味道都还凑合。他们去的晚了,只剩下三鲜的,一人要了一碗,再加两个虎皮鸡蛋。宽粉三块五,鸡蛋五毛,周巡从牛仔裤后袋掏出一叠皱巴巴的毛票子,捡了张十块的递过去,把找回来的沾着油渍的绿票子一起塞回兜里,一屁股坐在关宏峰对面。

关宏峰把拿在手上把玩的钱包放回大衣口袋,不带情绪地抬头目光扫过去,周巡嬉皮笑脸:“怎么能让业界的传奇、津港的未来请我吃饭,太不上道了。”

“那就欠着吧。”关宏峰的目光从周巡脖颈延伸到锁骨埋进毛衣的红痕上挪开,掰开双一次性的筷子来回摩擦剔倒刺,“你叫什么?”

踩着话音的尾巴,老板把两碗三鲜粉搁在桌上,土黄的搪瓷碗,深蓝色的边儿,磕掉了漆透出内里的黑,几片平菇、两颗鱼丸,三两片胡萝卜配几朵小青菜,再加一个炸得金黄的虎皮鸡蛋。

“周巡,巡捕的巡。”他一边朝筷筒伸手一边答,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一双桃花眼在白里透黑的灯光下亮得吓人,“一听就是当警察的。”

关宏峰没接茬,挑起一筷子宽粉在蒸腾的热气里开口:“快吃吧。”

 

那张两块钱,周巡回家后把它翻出来,在暖光台灯下勾着背笨手笨脚的抹平所有褶皱,将破损一一补好,压在书桌的玻璃板下,临了后来搬家,原封不动地塞进了粉刷一新的房子里,格格不入。

就像当年刚被关宏峰执意要过去带在身边的周巡。

 

打完强奸犯打律师,打完律师打律师找来的假证人,周巡被臭骂一顿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门头抽着书报亭五块钱一包的烟。

关宏峰双手插兜快步走上台阶。灰色的大衣换成了黑色的风衣,没再戴那条丑到爆的围巾,把周巡当空气一样路过。

天黑得越来越晚,然而等关宏峰出来,天也黑透了。他侧身站在台阶上,逆着光,拿脚踹了踹周巡,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还是面无表情的。

“走吧。”

周巡抬头。

“吃饭,收拾东西,跟我去长丰。”

“你丫有病吧。”时隔大几个月,开口第一句,周巡就乐了。

“没开玩笑。”关宏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递到周巡眼前,“你没得选择。”

 

要么跟关宏峰走,要么从警队滚蛋。

“烟。”

被惊动的烟灰掉下来砸在周巡手上,他一边甩手叫着“卧槽”一边把烟头丢在地上,右手在皮衣上蹭了蹭,搭上关宏峰的手借力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冲着已经快步走下台阶的人喊:“关老师,吃什么啊。”

“油泼面。”

“来咧!”

 

周巡坐在办公室里捧着泡面吸溜的直响,放下面碗还没抹嘴,抬手喊住从百叶窗一晃而过的人:“老关。”

关宏峰依旧一副淡淡的神色:“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想喊你一起吃个饭。”

关宏峰朝他桌上的纸盒微微扬了扬下巴,双手插兜不说话。周巡把碗推远些:“这不没吃饱嘛,一起吃点?”

“不用了,我回去喂老虎。”

“那行,”周巡大大咧咧的挥挥手,眨眼功夫从抽屉里又掏出来一袋锅巴,刺啦一声撕开塑料袋咔擦咔擦的咬,“我看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吃饭你早点回去,这几天也累了。”

“嗯。”

门被重新带上。

周巡觉得胃里有几分疼,那种饿过了头的生疼,他伸手抓了一把仰头倒进嘴里,咔擦咔擦嚼得热闹极了。

 

剩下的半支烟被周巡在鞋底摁灭了。

“十五年了,老关,”他说,“艹,我居然没交下你这个朋友。”

胃里死搅着疼,周巡搭在右腿上的手掌不自觉的放松抓紧,刮擦着布料分散注意力。

半隐在黑暗里的人朝他笑了笑。

周巡心底一个激灵。

“周巡,”关宏峰起身,回到门里前回头深深望了他一眼,“别总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吃饭。”

“你……”

他剩下的话被关在了门外。

 

华灯初上,周巡抻了抻衣服下摆,右转闪身进了间明亮的小店,拉张塑料椅坐下在价目表上看了一圈:“老板,三鲜宽粉加一个虎皮鸡蛋。”

艹,这价格翻了几番。

他要好好吃一顿,然后回去睡一觉,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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