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清水无差,很多私设,是个au
南锣鼓巷从前没那么热闹。
北京大大小小的巷子中不算特别的一条,讲究的人家重漆了门口的柱子,对门的朱红早已斑驳掉落,门环在岁月的磨洗中透出光亮,街口的卖老酸奶的小贩担子里的玻璃瓶偶尔撞出清脆的响,关宏峰赶着夕阳的尾巴把窗户支开,从桌上拿了俩柿子放在窗台上,不动声色的把夜幕彻底降下前开始变得凛冽的空气纳入肺里。
然后走到院子里把门闩摘下来,向内对开。
关宏宇刚睡醒起床,顶这个鸡窝头打着哈欠挠下巴。屋里暖气烧的热烘烘的,他睡迷瞪了穿这件背心裤衩光着膀子就要往外蹿,冷风一吹立马给冻清醒了,顶着他哥看智障的眼神逃回温暖的被窝,一会儿裹着被子装爱斯基摩人重新露面。
“哥你晚上想吃啥?”
没等关宏峰回答,他扬了扬手转身:“甭问你了,我做啥你吃啥,反正你也不挑。”
店门开了,关宏峰回到室内把灯打开,厨房的抽油烟机开始呜呜作响,偶尔听得到关宏宇一路飙高到破音的歌声,四下打量了一圈,抱着本子做到角落开始画画。
从前关宏峰稿子接的凶,养活兄弟俩完全不成问题,关宏宇主业吃喝玩乐,副业小打小闹地做点生意,反正再不济还有他亲哥捞着他。
谁成想后来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关宏峰没法继续画画,俩人平时钱花的不算凶但积蓄也确实没多少,很快捉襟见肘。关宏宇琢磨着一面要顾着他哥一日三餐,另一面他又不想早起上班,一拍脑袋开了家专做宵夜的“半夜食堂”,跌跌撞撞开起来了,生意还算不错,近来他哥又重新拿起笔,日子也越过越开。
周巡来的不算早。二八丢在院子里,没锁,靠着墙角歪着。
倒也不晚,擦黑的暮色里依稀还能辨清电线杆上站着两只雀儿。清冷的空气里开始混进肉香和油盐酱醋,烟火气下小巷的冬日温暖起来。
他手里攥着半根糖葫芦。黑色皮衣牛仔裤,刘海过长斜斜地搭在额前,在偏暗色的小店里举着一串鲜艳的红果子嚼得嘎嘣脆响。
关宏峰在他进来的一瞬福至心灵地抬头望过去,直直地撞进那一泓秋水里。
周巡取下身后的吉他靠在一旁,大大咧咧地拖了凳子在吧台坐下,冲着关宏宇咧嘴一笑:“干锅牛蛙。”
在老板撩了帘子进后厨的瞬间看见张一模一样的脸,周巡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
“关宏峰。”
“周巡。”他挠了挠头,小声嘀咕,“这名字有点耳熟。”
崔虎坐在椅子转一圈戳一个章鱼小丸子,插嘴替关宏峰打广告:“他……他是画小卡……卡片的。”
有关他哥的话题关宏宇耳朵跟兔子一样好使:“你他妈小卡片,我哥画插画的。”
装在小铁盒里的故事卡片。线条干净,内容宜三到八十岁。关宏宇每次歪在床上看他哥把衬衣扣子扣到顶,然后外套围巾一一裹好就替他们老关家着急上火,觉得自己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大侄子了。
“唱歌的。”周巡拍了拍吉他。
“嗯。”关宏峰点点头。
关宏宇的干锅牛蛙配即时挽救了周巡后脑勺的一撮毛。主动搭讪又闷得跟个葫芦一样不开口,尬得他咬山楂都细嚼慢咽跟个小姑娘似的。
“诶,再来两碗饭。”周巡抽了筷子递给关宏峰,夹了坨牛蛙腿,第一瞬被辣得惊了一下,继而砸吧砸吧嘴,得劲。
关宏宇挑了挑眉,没接话,盛了两碗饭出来全搁在周巡面前,毫不意外的看见其中一碗被摆在了他哥前面。
他怕是真的没有大侄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
名侦探关宏宇早已看透了一切。
周巡吃东西很快,吃相谈不上优雅但肯定不难看,而且特别下饭,关宏峰毫无所觉的吃了大半碗白饭,看着突然被扔进碗里的牛蛙肉和一只小灯笼椒,周巡的筷子伸进来把辣椒夹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客气啥,赶紧的,这么大一锅。”
后半夜客人愈发多起来,关宏峰和周巡围着一锅吃得只剩辣椒的牛蛙挑挑拣拣翻找漏网之鱼,周巡放弃地一嘬筷子,拍在桌上摸肚子,一手撑在桌上抵着太阳穴:“我猜你是哥哥,是吧。”
“嗯。宏宇比我小十分钟。”
周巡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转过脸看着关宏峰,一双鹿眼眨巴眨巴得关宏峰几乎想伸手给他蒙上。
“诶,老板他哥,你们这缺个驻唱的吗?”
“关宏峰。”
“啊?”
“我叫关宏峰。”
“我叫周巡。”
插画师起身朝窗台走,路过自己的小台子随手把画册合上,将两个冻硬起霜的柿子拿在手上,回来递给傻乎乎的又自我介绍了一遍,还跳下凳子拽了拽衣服的人,把手里的柿子递过去:“吃过这样的柿子吗?”
“挺久没吃了。”
“尝尝。”
“诶。”
关宏宇:那我的呢???
——Fin
嗯……没想到居然还会写,楼诚圈的旁友们可能要打死我了,也算给每一对喜欢过的cp留点什么,关周大概算是我尝试新文风的开始吧。
很久没写东西,复健非常困难,感谢每一个看到最后的你。
其实也试过找回写楼诚沙李那种吃饭过日子的小甜饼,但总觉得不对,可能是每对cp都有他自己的气质,这一对在我看来大概是内里噼里啪啦,外表性/冷淡的那种。
冬至嘛,昼最短夜最长,在黑夜最长的这一天我遇见你,然后一步一步越来越往光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