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向海,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云次方】你好呀,郑云龙

warning ooc,清水无差,真 王不见王(?

解释在最后

bgm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01

阿云嘎折回排练厅去拿落下的外套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他,他在走廊上跑,带醒一串声控灯。

“班长快点!”

“就来,马上。”


明明已经拉断电闸的排练厅居然还亮着一盏灯。桌椅都被拖开放在四边,钢琴上放着一沓谱子,外套应该是扔在椅子上了。

“马上去哪儿?”

磨到发白的木质地板上大剌剌地躺着个人,听见声响抬起脑袋够着朝门口看。


“大龙?”阿云嘎在门口停住,刚好同他四目相接。

“嗯。”郑云龙支起手肘跟他打招呼,“晚上好,嘎子。”


“这么晚还在这啊?”阿云嘎过去在他边上蹲下,拖着手试图把人拽起来,“地上凉,别躺。”

“累。”郑云龙说着还往下扽他,“陪龙哥坐坐。”

“肖杰又让你加练啊?”

听见这个名字郑云龙一怔,上一次“肖杰”两个字和对方同时出现的不甚美好的回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腿疼,气得抬手就往阿云嘎腰上招呼,把人挠得在地上乱扭笑着求饶。

“龙哥我错了,我再不说肖杰了。”

郑云龙放过他从地上爬起来,伸手等他抓住把人拉起来:“别折腾了你那老腰,过来坐。”


02

上一次阿云嘎和肖杰同时出现是在舞蹈教室,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能算同时出现。

郑云龙筋太硬,直挺挺的像根棍子一样压不下去。

阿云嘎:他才没棍子那么细,那得是柱子。

肖杰吭哧吭哧努力了半天,郑云龙愣是硬顶着叫“疼死了下不去不练了老肖你放过我吧”,气得他转身就走把门锁上,在外面放话说过一个小时回来,郑云龙你下不去今天就睡在教室里吧。

等到肖杰回来的时候郑云龙已经一脸鼻涕眼泪的把自己摁下去了,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控诉:“阿云嘎你这个魔鬼!”

他嚎得口齿不清肖杰也没听太明白,就听见最后两个字“魔鬼”,过去又把人往下压了压:“对你就得魔鬼。”


03

阿云嘎冲出校门的时候直直地跟人撞上,他抿着唇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双手合十的鞠躬跟人道歉,冲到路口去拦车。

“嘎子?嘎子!”郑云龙被撞得退后半步,“卧槽”冲口而出才发现那人是阿云嘎,赶紧跑到他边上,“怎么回事!”

阿云嘎半个字说不出来,嘴唇被咬得没有血色只知道摇头,把挡在身前的人往边上扒拉,一门心思的拦车。


最后车还是郑云龙拦到的。

他拽着阿云嘎一边道歉一边抢了另外俩小姑娘的车,门拉开就把人往里塞,把阿云嘎往里赶自己也跟着钻进车里,用力带上门:“师傅,去……”

“……二院。”前两个字是失声的。

郑云龙把他的拳头抠开,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已经在掌心压出深深的印子,郑云龙强行把自己的手挤进去十指相扣,避免阿云嘎一会儿伤了自己。


人走的很快,以至于阿云嘎坐在外面看着医生进进出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错觉。郑云龙蹲在他跟前强行让他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嘎子,你说句话。”

阿云嘎的嘴唇泛白,总算被郑云龙强行撬开,茫然无措地张着嘴看了他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大龙,大龙。”

“我在,我在这。”

“是不是很疼呀?”

“医生说,很快,不疼。”

“大龙。”

“嗯。”

“大龙。”

“嘎子。”郑云龙把手伸出去,“你拉我一把,我腿麻了。”

阿云嘎看着他,像一台已经运转许久的老式电脑正在处理指令,半天才把手伸进郑云龙的掌心让他拽着,看着他自己把自己拉起来坐在身边的椅子上。

“大龙。”他说,“我没有哥哥了。”


郑云龙把他握着的一只拳头拽过来,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罩在自己眼前,另一只手顺着背脊摸到后颈,把阿云嘎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摁。

“你看我哭了那么多次,”他的睫毛在阿云嘎掌心轻轻刷了两下,轻飘飘的,“怎么也该让我一次吧。”

过了许久,郑云龙感受到颈窝处的潮意,和身边人压抑的、像小兽呜咽的声音。

“我不看,乖。”


04

郑云龙拎着刚买的鸡蛋饼走进排练室,原本还灯火通明的排练室下一秒陷入黑暗。他下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大叫出声。

但是从喉咙里挤出了其他奇怪的声音。

“大龙?”再下一秒灯又亮起来。

阿云嘎从外面跑进来:“啊呀你这么晚还在这里呀,我们都回去了。”

郑云龙一口鸡蛋饼差点直接咽下去,阿云嘎还穿着演出服,圣诞小裙子,斑马连裤袜打底,这不就是:“安咳咳咳咳,angel!”

“啊,你知道呀。”排练时小裙子抖得无比欢快得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把裙子又往下拽了两下,问,“怎么样?”

郑云龙这才注意到他脸上还带着妆,直勾勾地看了人半天才吐出来两个字:“一般。”

“哦。”阿云嘎有些蔫,看了下郑云龙的打扮,立马又鲜活起来,他把手伸到郑云龙面前,“Live in my house~”


05

“I'll be your shelter. Just pay me back, with one thousand kisses.”

阿云嘎被郑云龙箍在怀里亲上来,他揪着对方衣领不敢动弹,头顶的灯光渐渐暗下去,台下观众几乎翻了天,他们都别着麦,一句话也不敢说。


演出结束阿云嘎也不敢走,王建新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外面都是要跟班长交朋友的狂蜂浪蝶,让他等一会儿,卸了妆换衣服先,休息一下直接去吃饭的地儿,反正有他们先去点菜,也不耽误事。

阿云嘎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刚要摆班长的谱儿就被摁下,只能乖乖照做,卸了妆去换衣服。他前脚刚进更衣室把上衣脱了后脚门就被拉开,门里门外的人目光相接,愣在那里。

阿云嘎手里还拿着衣服,微微张着嘴,露出一小截兔牙。郑云龙一下台就是省电模式,眼睛半耷拉着,也无意识地张着嘴。

如果非要给这个静止画面起个名字,大概是“没头脑和没头脑”。


“刚刚……”阿云嘎不知是该先说那个意料之外的吻,还是他这一次居然一步迈进了对方的舞台上。

“刚才……”郑云龙也同时开口。

“你先。”

“你先说。”

两人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出大笑,郑云龙扯过狭小隔间里的一张凳子坐下:“你刚妆都花了,眼线,掉到这。”说着还动手比划。

“那你还亲。”阿云嘎伸手推他,忍不住问,“你们之前排练也直接亲啊?”

郑云龙立马一脸嫌恶:“都是借位,龙哥今天为艺术献身了。”

“去你的吧!”阿云嘎还要再说些什么,放在外间的手机匆忙响起,王建新在那边催,让人快过去。


“快去吧。”郑云龙把外套递给他,“下次见。”

“嗯。”阿云嘎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用力抱了一下郑云龙,“大龙,毕业快乐。”

“你也是,毕业快乐。”


06

肖杰放了狠话,他如果上不了这个台,以后都不要上台了。

郑云龙拿了根烟,塞进嘴里又拿出来,后来也不站着了,蹲在厕所门边上,烟拿在手里弯折把玩,一点点把烟丝往外抠。

生理性的,他完全无法控制。

他用右手握住左手,在心底用力地骂它:你他妈别抖了!


门内传来烘干机的声音。

郑云龙心头浮上一个“嗯?”,厕所里没有人啊,也没有难不成……?

他立马推门进去,果不其然看见正乖乖把手摊在那任风吹干的阿云嘎。郑云龙试图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却只能挥了挥手。

“大龙?”阿云嘎的欣喜转瞬即逝,皱起眉头,他把手抽走,烘干机又工作了片刻就断电了。

郑云龙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声带,摆了摆手,示意他出不了声。阿云嘎先以为他是病了,准备拿手去摸他额头,又想起自己刚洗过手可能不准,捧着郑云龙的脸就把额头去贴他的。

“温度是正常的啊。”声音里满是不知所措的疑惑。


郑云龙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在短信界面开始打字:演到一半失声了。

阿云嘎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抓着手机打开短信界面不知道要干嘛。

前头舞台上的声音隐隐绰绰的传过来,声音有些模糊失真,阿云嘎听了两句轻轻“啊”了一声,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喜滋滋,一边打字一边读出来,有点棒读:你们也演《纳斯尔丁阿凡提》啊,我们班也是,我是王子,你呢。

郑云龙即使只能打字暴躁人设也不丢:老子听得见!你可以说话!阿凡提。”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阿云嘎哪根神经,开始唱王子和阿凡提二重唱的曲子,唱到郑云龙的部分还要停一下,有那么点“你唱不了我替你唱了吧”的欠揍意思。

等到合唱部分就没有办法了,阿云嘎确实可以一个人唱两个人的部分,但是他只长了一张嘴,没有办法在录音室外的地方自己跟自己唱二重。郑云龙就在边上凉凉看戏,斜倚着洗手台一脸“有本事你就自己唱”的表情。

唱到第三句的时候出现了两个声部。


门外有工作人员喊:“嘎子哥?你在里面吗?在催了。”

阿云嘎扬声回道:“就来。”

“大龙!”他用力在郑云龙背上狠狠拍了一个巴掌,“你可以的!”


07

郑云龙手里捏着票折着角玩,北京到上海,经济舱,靠走道。

登机口的队伍只剩下一小截,候机室里剩下的乘客陆陆续续走了出去,郑云龙依旧在椅子上坐着。

自动门开了又合,郑云龙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从出发地看到目的地,从安检口看到登机时间,把航空公司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心底念了一遍,又把英文读了一遍。

“我要去上海了,我面上了《变身怪医》。”


在北舞的时候还能走到阿云嘎上课的英语教室。

买完宵夜回来能拉开有还在加练的阿云嘎的排练厅的门。

偶尔能听见阿云嘎在读《人民日报》的寝室天台。

相比北舞,北京城就够大的了,更别谈跨了大半个中国。


郑云龙站在自动门前,站了两秒一步跨出去。

“再见,嘎子。”


门合上又开,有新的乘客进来坐下。

候机室里的人轻声道:“大龙,加油呀。”


就算是无底深渊,走下去,也是前程万里。*更何况你在朝着无限光明的未来走。

大龙,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音乐剧演员的呀。

我永远祝福你。

广播里提醒登机时飞往上海的飞机正好起飞,阿云嘎看着飞机在天空中拖出的长长的尾巴,确信再也看不见那个小白点才往自己的登机口走。


大龙,再见。


08

郑云龙不止一次的想过,寝室里空着的那张床上是不是曾经贴过一张名字条。


当年的郑云龙其实以为阿云嘎会和自己一起提着棉絮被套一起上楼的。就像他当时选择又返回那间用来暂做储物室的寝室一样,他也曾在没有人的时候数次打开排练厅的门,在英语教室的门口来回往返,也曾想在后台的更衣室里一直坐着。

其实更衣室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劣质化妆品香精的气味,演出后的汗味,有些发潮的木头味,后台好像总是非常匆忙慌张,他想,其实在台上也不见得就多么稳当,至少他抓住阿云嘎的那个瞬间,感觉心脏几乎要被呕出来。


其实阿云嘎那天并没有他描述的那么糟糕。

眼线确实有些花了,廉价的粉底有些浮,被汗一冲就掉了,颜色有些不均,顶光在头上烤着,他能看见阿云嘎的上眼皮上还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口红被他自己吃掉了一半,浑身都因为全程蹦蹦跳跳蒸腾着热气。

确实不是适合接吻的状态。

郑云龙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是他,快抓住他。


其实阿云嘎也想过。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一推寝室门,郑云龙就会从对床的上铺弹探出脑袋说,被骗到了吧!

那样我才不要叫他起床,让他睡过头被肖杰骂,阿云嘎想,英语课都能躺在他腿上睡着,早上肯定起不来。

但他们寝室只住了三个人,没有人起床困难。


09

2018年,湖南卫视声入人心,35位演唱成员。 

阿云嘎拿着简历开始自我介绍,下意识的扫视全场,心底冒出来一个小小的问号。

其实如果不是椅子上有编号,他并不会那么快地发现现场有36把椅子。他在黄子弘凡身边坐定,四下望了望,等下一位演唱成员从暗处迈步出来。


他说。

大家好,我是郑云龙。

一名音乐剧演员。


阿云嘎腾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大了些,带着椅子一起发出声响,郑云龙已经走到替补席前面,站着,也不说话,就看着阿云嘎笑。

他想,biang的阿云嘎怎么还不来抱我。

其实只有两步路,阿云嘎尽量让自己走得从容,他从第二排位子跨下来。

那人瘦了些,优越的骨骼线条显露出来,是一种大刀阔斧的好看。头顶的灯光散落下来洒在眼底,像深潭倒映着无数细碎的星光,那双看消防栓都深情的眸子如今望着他,轻眨了两下。

阿云嘎垫了垫脚,搂住对方的脖子。

“龙哥,好久不见呀。”


00

九月的四九城已经显出点肃杀之气。

郑云龙放了箱子去领被褥,宿管阿姨扔给他钥匙让他自己去走到尽头的房间拿,推开门就看见那个候场时在厕所练唱惊吓到他的人:“诶,是你!”

“昂?”阿云嘎下意识地回头看他。

“我就知道你肯定进了,你可太牛逼了,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没有学上了。”


2009年的阿云嘎极瘦,刀削斧凿的面容带着几分锋利,嘴角下垂,整个人显出一种不易接近的凌厉来,被这个自觉自动凑过来的大块头的家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郑云龙那时候还带着没有褪去的圆润,长腿宽肩的自带一股辽阔,厚刘海和黑框眼镜又平添一股傻气。

“我叫郑云龙。”

阿云嘎那时的汉语尚且只能称之为“能用”,里里外外都带着书本直译的味道。

“你好呀,郑云龙。”他说,“我叫阿云嘎。”


fin


+1

龙:耽误我这么久,你必须要赔我

嘎:好啊,我陪你


真 fin


所谓无底深渊,走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木心


bgm就是这个梗的由来啦,如果我们不曾相遇,可是又舍不得他们不曾相遇,所以就搞成这样子了。

我向来是速打,这篇写了好久,改来改去的。

说简单一点就是龙和嘎之间的时空偶尔会产生重叠,大部分时候是因为房间的重叠造成的,就是他们出现的时候,各自时空的人并不会觉得多了一个人,但平时也不会觉得少了一个人,就大概影响比较大的就是他们俩彼此。

然后大概最后两个时空会融合,是龙在rent的时候的想法,快抓住他。

但他们都想过道别的,就是龙去上海的时候,因为去了上海就很难两个人开一个房间这样,又不是任意门。然后嘎嘎说祝福他。其实都是有好好道别的,都是陪着彼此走过很重要的人生阶段的人,虽然很难过,也还是要往前走。

但其实还是会觉得说好像少了一个人,所以srrx两边官宣都是35个人,但是最后录节目是36个人,就是两边时空融合起来了,把少的那个人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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