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向海,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云次方】死亡与赞美诗

本来是肖杰那个还排屁那天发的,特么莫名其妙给我屏蔽了,解屏了本强迫症一定要放合集,一放就屏蔽

tf《单身男子》au

算是小郑系列吧,有提到过他俩为了剧吵架,大概也许排的就是这部剧

伪预告 what would u do for love


01

杨晓宇的离开源于一场滑雪事故。


02

“能给我说说吗?”安啾问。

Michael低头盯着地毯的纹路,拿脚蹭了蹭,没做声。心理医生没再继续追问,提笔写了些什么,说:“说出来也许好受些。”

“我不记得了。”Michael叹了口气,微凉的水顺着食道滑下去落在胃里,他说,“我想不起来了。”


03

最开始是忘记自己是否锁了门,后来是想不起十四行诗的下一句是什么,慢慢地连家里需要买卫生纸这种小事也需要加进备忘录里。

想不起刚刚才看过的书放在哪儿了,想不起常去餐厅的名字,想不起养了十七年的猫上个月已经过世。

他甚至忘记了杨晓宇最喜欢的那件T恤的颜色。*

“否认,愤怒,迷茫,绝望,接受。”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安啾递给他一杯咖啡,“要加颗糖吗?吃点甜的也许会让你好受些。”

“不了,谢谢。”

“你目前的反应对我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安啾把保温杯的盖子拧回去放回包里。

“是吗。”Michael低头啜了口咖啡,有些心不在焉。


04

“会不会有天起床,结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Michael在手帐本里翻到了那家餐厅的名字,那是一家以做汉堡出名的美式快餐,“我上周在家里发现了一卷录像带,准确的说是一盒,我看了其中一卷,是有一年我生日的时候录的,那天我们去看球赛了。”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我没想到原来一天中能发生那么多事。”

安啾把生洋葱和橄榄从沙拉里扒拉出来堆在盘子边上,没有打断他。

“他也不喜欢吃生洋葱和橄榄。”Michael突然说,“每次都逼着我吃,还说浪费食物可耻。”

“很可爱的霸道。”安啾吃下最后一口生菜,点评道。

“最后一段,晓宇拿着摄像机说,以后等我老了再拿出来跟人吹牛逼,哥们年轻时候跟对象打啵被实况转播,不信还有证据。”Michael笑了笑,对他的评论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刚才的话头,“我其实都不太记得了。”


05

枪从抽屉里拿出来又被放了回去,动静太大了,会吵到邻居。

当时Michael说要去买把枪的时候杨晓宇还反对,说你弄把枪,万一哪天咱俩吵翻了天先用上了怎么办。

Michael拆穿他根本就不会用枪,被人恼羞成怒拿被子一蒙头摁在床上挠得喘不过气。

后来还是买了一把,一星期之后两条街之外的一间公寓凌晨三点发生入室抢劫,杨晓宇吓得第二天就催他赶紧弄一把回来。

Michael逗他,说那我俩吵架怎么办?

杨晓宇举起黄油餐刀站起来,绕道餐桌对面一屁股坐在他身上,恶狠狠地问,你还惦记我俩吵架?嗯?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23:55

Michael:晓宇,晚安。


他关上灯在床左侧躺好,刚把被子拉到下巴,邮箱推送进一条广告,手机屏幕亮起的光三十秒后又暗下去,Michael掀开被子起身,摸黑穿过客厅摁亮厨房的灯,在电饭煲里放上紫米和燕麦,定好时间“嘀”了一声。

他又摸着黑回房,眯着眼删掉了早先被忽略的那条“煮粥”的提醒。


06

第一次醒来时五点刚过,窗帘布偏厚,杨晓宇总说太薄了透光耽误他睡懒觉,Michael在一室昏暗里翻了个身,手探到身侧的凉意又缩了回来。

再次睁眼是被闹钟叫醒,人昏昏沉沉的,他皱着眉头摁掉闹钟在床上平躺着放空。


7:39

镜子上一层水汽,擦得半干的头发偶尔滑落一颗水珠,顺着脖颈隐没不见。Michael伸出手将镜子缓缓擦开。

最先露出来的是一双眼。

鼻子,和一个周末没刮,满是胡茬的下巴。


杨晓宇叉着腿坐在马桶盖上,拿脚去勾他的小腿:大叔你谁啊,又不刮胡子,不刮胡子别来亲我。


8:27

上班时穿的西装总是放在最左边的衣柜里,领带顺序排列,他停下温莎结绕到一半的手,把深浅蓝色条纹相间的领带扯松,重新拉开抽屉翻出另外一条,他的万圣节礼物,看起来正经的印花里藏着几只小蝙蝠。

出门时正巧遇见隔壁吴智哲在拖李浩民出门跑步,后者脚上甚至还是一双拖鞋。“你自己去啊,干嘛拖我。”李浩民蹲在地上扒着门框嚎叫,倒是还有空同他打招呼,“Michael早上好。”

Michael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早。”

李浩民一个不察被人扽出家门,举手投降:“你让我回去换双鞋行吧。”

吴智哲刚一点头,得到允许的人立马蹿进屋关上门,蹲下来从放猫洞喊话:“傻逼,你自己去跑吧,有本事别回来。”


9:02

助教早已把东西准备妥当,他的公选课来的人数向来超过选课人数,Michael环视一周,周末时下了场雨,缝里晃晃悠悠冒出头一颗小苗。

“助教帮我把投影仪收上去,谢谢。”他从包里把书拿出来,“请人来帮我读一下64页的第二段。”

坐在前排的一个女生举了手。


要完全理解诗歌,我们首先必须了解它的格调、韵律和修辞手法,然后提两个问题,第一,诗歌的主题是如何艺术地实现的?第二,该主题的重要性如何?

第一个问题解决的是诗歌的艺术性,第二个问题回答的是它的重要性,一旦弄清这两个问题,判断该诗的优劣也就不是个太难的问题了。*


Michael在黑板上画了横纵两个坐标轴,横轴代表重要性,纵轴代表艺术性,粉笔被准头很好地扔进盒子里,他侧身坐在讲台上:“接下来呢,我们可以通过精准地给一首诗的艺术性和重要性进行打分,然后根据它在坐标轴上的面积来判断一首诗的价值了是吗?”

台下的学生们微微低着头互相看了看,没敢做声。

“这种做法固然很科学,数学、工程,这种学科里用这样的统计方法当然可以,”他说,“但是诗歌不行,文学,浪漫,”Michael停顿了一下,“爱,是我们生而为人的原因。”

 

10:45

收到Stacee短信的时候Michael正坐在律师的办公室里,他抽空看了一眼,没有回。

安东尼找到个新去处,酒不错。


写字楼的玻璃不透光,楼层又高,坐电梯下楼才发现外头天阴沉得厉害,狂风大作,雨点噼里啪啦地落。车就停在外面,距离大楼有一段距离,不算远,但现在这个天气实在不适合走过去,索性他也不急,在大厅的休息区点了杯咖啡坐着。

手拉手追跑着进来避雨的情侣,坐在窗边看书的大学生,围着桌子轻声打闹的孩童和年轻的母亲——

他突然想起选修课上赏析过的一部法国电影。上世纪60年代的巴黎,小黑裙、烟熏妆,烈焰红唇,被慌乱扔在街边的自行车,雨点落下哗哗作响的红白相间的花店顶棚,不会再响起的银制音乐盒,塞纳河上的苍蝇船以及,残阳如血。

电影的末尾男主角浑身湿透的从河里蹿出来,趴在女主角的船头讨一个吻。

那时Michael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隐在黑暗里同从隔壁教室过来的杨晓宇偷得一个吻。


小女孩跑着跑着在他身边一个踉跄,Michael借了把力将人稳住,女孩穿着蒂芙尼蓝的裙子和同色的小皮鞋,抱着一只棕色的兔子玩偶同他道谢。

眼神清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笑意。


杨晓宇眼底有狡黠的笑意,他几乎把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在Michael身上,还作妖地动来动去,一会儿摸人喉结一会儿咬人耳垂。

Michael忍无可忍,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让人老实点。

压抑的欲望无所遁形,杨晓宇从他怀里溜出来要蹿回自己的教室,走了两步人又回来,从后面搂住Michael在他耳边轻声道,晚上见,老师。

  

20:18

酒自当会是不错,但Stacee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酒约他出门。

回绝的消息打了一半又被删掉,Michael拿着手机看绿色的光标闪烁。

地址给我,我打车过来。

 

20:32

司机默默地开着车,车载电台音量调得很小。

一望无际的荒原,河流如苍龙一般蜿蜒,干枯的枝桠参差着,归来的旅人裹紧大衣,穿过松林,穿过低矮的农舍和村庄。*

Michael想起第一次遇见杨晓宇的情景。

同样是暮春,同样是Stacee选的酒吧,他突然就从似乎永远不会过去的寒冬走进了一个不期而遇的春天。

一颗心被紧紧揪住,他似是被对方牵着走,却丝毫不想被放下。


“先生,这里左转吗?”

乐曲戛然而止。


20:41

Stacee口中的朋友朝他柔柔地笑,小孩儿颈间系着一条丝巾,仿佛一个待拆的礼物。

他有着有单薄的身体,小羊羔一样湿漉漉的眼睛,薄唇灿若凌晨四时挂着新鲜露水的玫瑰。年轻而鲜活,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以及被精心包装过的、不动声色的勾引。

他每一个毛孔都在说,你看到我了吗。


有种隐忍的张扬的美,同杨晓宇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却都有引人深陷其中的能力。

杨晓宇是个不知低调为何物的野小子。狂得第一次见就敢从舞台跳进他怀里,把人摁在卡座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拖长了调子说,原来老师也来酒吧鬼混呀,老师请我喝杯酒吧。


小孩儿蹭过来一点,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他旁边,指尖挨着指尖。

Michael在心底轻笑。

杨晓宇曾经把他摁在树干上亲吻,午后的阳光缓慢流淌,一如新酿的蜂蜜,原本该是岁月静好的调子,但他俩亲得像两只刚长成的豹。势均力敌纠缠撕咬,肌肉纤长动脉汩汩跃动,光影一寸寸切割骨骼和血肉。

利刃插进岁月里。而爱人的拥抱保护着他,如同照亮孤岛的微光,同他心底埋藏最深的黑暗纠缠争夺。

 

22:19

Michael还是把人带回去了。Stacee劝他朝前看,虽然日子很操蛋,但总是要继续的。

杨晓宇,你欠我的。他摸着那副来自对方周年纪念日的袖扣恶狠狠地想,这是你欠我的。*


小孩儿在浴室洗澡。

Michael躺在沙发上扯领带,酒意反上来一阵燥热。

水声哗啦。

他的呼吸骤停了一下。


小孩儿裹着浴袍,挟带着蒸汽与温度拉开浴室的玻璃门。

Michael看见杨晓宇从教学楼奔出来,甩开两条长腿跑向他,扑得他往后退了两步才将将稳住。

你亲得好像一只小狗,他说。


07

“郑云龙老师呢?这次这部剧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吗?”

“他太重了,他每次朝我扑过来我都站不稳,特别怕出舞台事故。”

台下一阵哄笑,阿云嘎抬手把他往边上推,很是嫌弃:“你自己不健身还赖我。”

“下次我们可以交换角色让你感受一下。”

“我不要,你多重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之前听说您两位看了很多个剧本,为什么成立工作室之后第一部剧会选择这个呢?”

郑云龙看了阿云嘎一眼,接过话筒:“他选的,石头剪子布我输了。”

“那请阿云嘎老师说说呢。”

非母语选手颠来倒去讲得人一头雾水,推了一把身边的人:“哎呀你快帮我说说呀。”

郑云龙也不接话筒,抓着他的手说:“爱与死亡,是一个,”他说着看了阿云嘎一眼,临时改词,“亘古不变的话题。”

那人果然偷偷摸摸戳他:“什么意思啊那个词?”

死亡同爱情一样,无法预知,无法改变。终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或早或晚,无人幸免。

唯有我爱你,万望铭记。

 

08

第一次带妆排练结束,阿云嘎曾经问过郑云龙,Michael死的一瞬间,你在想什么。

衣冠楚楚的文学系教授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瘫在沙发里,说,我在想,过一会儿你就要来亲我了。

 

09

我们都不过是,活在大太阳下的芸芸众生里普通的一个人,柴米油盐家长里短,这些俗气的事物证明我们真切地存在着。

然而红尘万丈,我遇见你,故事突然就特别起来。


但最特别的,是永不放弃的爱意。

和你。

 

fin?


10

挂着工作证的小郑被她爹瞪了一眼依旧肆无忌惮,手拢在嘴边:“亲一个!”


真 fin


*其实不是颜色想不起来,是世界在褪色,所有和晓宇猪猪有关的一切都在褪色

*来自《死亡诗社》

*维瓦尔第《四季》

*袖扣的英文cuff,和手铐是同一个单词

*小孩儿大概是阿玛尼嘎


其实这个不是很像舞台剧,但我就是要写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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