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择日疯
@工业糖精制造商 小姐姐的脑洞，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扩写工具人
这么说吧，聊天记录1k4，我写完2k6，这个人就是不肯自己写！
01
王柳羿把塑料袋拎起来，举到眼巴前儿和那个瞪着大眼泡就知道吐泡泡的家伙儿对视，喻文波手插在兜里，说行啦，看看周围的小弟弟小妹妹，中意哪个就把鱼送给人家。
不，我要养它，王柳羿说。
养鱼干嘛啊，基地的活物除了他们几个连盆草都没有，能养活吗。喻文波一手伸出去，虚虚地帮他挡掉四处乱窜的小孩，怕撞上了那只金贵的小动物，啪唧一下掉地上估摸着就活不了了。
试试呀，鱼多好养活啊，试试吧。王柳羿把塑料袋举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
花斑双尾狮子头，喻文波给那条金鱼起名叫王宝蓝。
在迪士尼套圈套中的，护了两层塑料袋，就怕在地铁上被人挤了，大老远一路拎回基地。鱼缸都没买，拿了个碗就把鱼放进去了。
02
真的有人养鱼给起名字的吗？王柳羿不知道，但是管宠物跟自己的搭档叫一个名字，这也太奇怪了吧。
别啊，喻文波说，你看它又不是小猫小狗的会找你要吃的，训练一忙起来哪还记得给它喂食啊。但是有个名就不一样了，我一看你，我就想到诶今天王宝蓝是不是还没吃啊，水是不是也没换啊，我这就记得去喂食换水了。
滚，都是歪理，王柳羿作势要抬脚踢他，你怎么不管它叫喻文波，你每天起床照镜子就能想到它。
我这不是给你预备的吗，你早上一起床，一想，哟宝蓝，我得去喂了，喻文波说。
03
买了鱼缸添了鱼食，当初说着养它干嘛的人也开始学着怎么照料一个小活物。
王宝蓝每天要晒一个多小时的太阳，一来紫外线杀菌减少疾病，而来有助于光合作用，晒晒更漂亮。
只是等到训练忙起来，自己吃饭睡觉都顾不上，谁还惦记一条鱼呢，等喻文波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王宝蓝被晒死了，可怜兮兮地翻着小肚皮飘在水里。
真成死鱼眼了，他甚至有些恶毒地想。大概选择养鱼的人，心里都很冷漠吧。毕竟和猫猫狗狗是不一样的，没有温暖的皮毛，也不会撒娇卖萌，倒是也有好的，安静，不拆家，就算三天不喂也不会跳出水面说我饿了王八蛋，快点给老子喂吃的，一天天的就知道在水里鼓泡泡，连自己吃饱了都不知道。
04
喻文波去给王柳羿说鱼没了的时候王柳羿正忙着，手里没停，下意识地往边上动了一下，说走开，现在别烦我。
他比喻文波更早的知道王宝蓝死了，那天下午经过桌子的时候发现鱼不在那他心里就是一咯噔。下午三点半的太阳已经不刺眼了，毛绒绒暖呼呼的，给人一种可以放心去拥抱它的错觉。
他把鱼缸拿了起来，王宝蓝跟着水波晃荡了一下。
喻文波又去买了一条鱼，虽然卖鱼的老板苦口婆心说半天，说没有养鱼只养一条的道理，他还是只买了那一只，和王宝蓝长得还挺像，但终归没有两条完全一样的鱼的。
这次不会还叫王宝蓝吧，王柳羿问。
叫喻文波，这次好好养，要还不小心养死了那就是它陪王宝蓝去了，喻文波在边上陪笑。
05
那条鱼也死了，饿死的。
他们去了s9，就好像日暮西山的人一样，拼尽了全力，最后止步四强。
王柳羿累懵了，洗澡刷牙全靠本能，一头栽在床上，最后剩的那点力气之后抓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的。头沾着枕头的瞬间几乎就睡找了，只是这晚睡得并不安稳，他似乎还存了点意识，一晚上翻来覆去的。
梦里他成了王宝蓝，那条鱼。
一条鱼躲在水缸里，隔着厚玻璃看喻文波训练，吃饭，比赛，直播，直到死去。
昨晚窗帘都忘了拉，八点多天光大亮王柳羿就迷迷糊糊的醒了。一觉睡醒只觉得累，他试图睡个回笼觉，在床上滚了两趟还是没有睡意。薅了把头发打算起床，看看吃点东西把胃里填满了能不能再睡一觉。
走到半路他忽然想起来那条叫喻文波的鱼，抬眼看过去只剩一个空空的鱼缸，留下一圈已经干涸的水渍。
是不是因为鱼是冷血动物，它们死去的时候养鱼的人并不会太难过，所以人才会有一条接一条的鱼。
金鱼的脑子才多大，它连记忆都不过只有七秒，它知道个什么，死亡是什么它都不知道。那养鱼的人为什么要难过，更不需要愧疚，更不必为了它们掉眼泪，只要再去买一条就好了。
没有关系的呀，反正它也不记得。
所以王宝蓝被遗忘在窗台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
王柳羿想，是啊，他连王宝蓝都照顾不好，怎么会照顾好喻文波呢。
06
水里的视角是不一样的。鱼缸对于王宝蓝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透镜，它的世界奇形怪状，光怪陆离。
王宝蓝从水缸的这头游到那头，喻文波有时候端着水杯路过，有时候拿着鱼食过来，有时候打着哈欠把它搬去晒太阳，后来的大部分时间里，喻文波只是路过它。
基地的阿姨养了一缸鱼，各种花色的都有，刚撒了食，王柳羿蹲在鱼缸前面看它们昂着脑袋，嘴巴圆嘟嘟的，把小虫一样的鱼食吸进去。
所以王宝蓝那条鱼每次饿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没人看它的时候它会不会觉得委屈？它会不会想跳出那个鱼缸？它会不会想有路过的人跟自己说两句话？
然而它只能在它的水缸里呆着，输了比赛的时候会有人躲在它旁边的小角落掉眼泪，赢了比赛他们会站在房间中间开心，它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难过就要被迫看见别人掉眼泪，也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开心，没有人想着要来解释什么，也没有人在乎王宝蓝几天没有换水了。
基地的宠物不止它一只，还有其他的猫猫狗狗，有队员直播的时候会把它们抱起来，但是哪有人要抱着一个水缸呢？
王宝蓝日复一日，只能窝在那个小水缸里，直到悄无声息地死去。
07
后来喻文波去了韬博，早上爬起来喝水的时候看到基地阿姨在喂鱼。他觉得奇怪，又突然恍然大悟。
他想起了他曾经也有过两条鱼，在ig的时候，和王柳羿一起养的两条鱼。
似乎他只是在刚拿回来的时候短暂地照顾过它们，他每天路过它们去训练，吃饭，睡觉，然后不知道在哪一天，鱼缸就空了。
王柳羿在ig跟韬博比赛的那天留在基地，他想起自己在回上海的飞机上的那个梦。
他被困在一个破败的戏园里，他似乎曾是那台上的角儿，不知前因难料后果，再未有人踏及这个院子。日升月落冬去春来，院子里的柳树抽了新芽，巷尾的商人纳了新妇，年复一年，他却始终是那个少年模样。
而后来了一个少年，十五六的少年，瞥见他的瞬间眼底染过惊艳，日日往院子里跑，有时候给他带一串冰糖葫芦，有时候是新作的绿豆糕，再一月，少年渐渐来的少了，似是有了其他的牵绊，后来便是彻底不来了。
他便独自坐在院子里，变黄的树叶打着旋落了下来，一年又快过完了。
再见时已是几年后，少年已经弱冠，身量又高了几分，眼波流转是和当年如出一辙的惊艳，低眉拱手唤他先生，似乎全然想不起当初日日往这院子里送东西的光景。
王柳羿试图去喊他的名字。
喻文波。
08
鱼为什么只有七秒的记忆呢。
因为如果时间长了，他们就太痛苦了。
谁会记得自己养过的鱼呢，王柳羿想，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乃至后面的第一百条，它们有什么分别呢？
喻文波，我不是那个需要你拯救的人。
09
我梦见过一只会飞的鱼。
王柳羿有一年过年回家的时候，给家里的小孩子读童话书。
他很小就出来打比赛了，童话对他来说很早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而且男孩子，惯常的多喜欢超级英雄故事的。
大概小时候缺什么，长大了便格外渴求什么吧。他现在才发现，原来童话里面很多道理都是真的，比如永远都是真感情才最动人，比如戛然而止的故事才最圆满。
只是有很多事情，还是应该在最合适的年纪去做的，比如读童话故事。
10
仲夏暴雨雷鸣，王柳羿打开窗，雨水溅在窗台上，又溅在他身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到青草地和泥土的清香。
这世上最稳固的关系便是没有关系。
我祝你平安顺遂春风得意，也祝我的孤独择日而止。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