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向海,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关周】浮生

warning 清水无差,非常ooc,很多私设

 

搬家这件事俩人从半个月前起就开始说道了,却一直没见动作,赶巧周巡的房东急着把房子收回来重新装修给儿子做新房,赔了违约金也要把周巡赶出去,长丰支队的支队长只能站在客厅正中给人打电话:“老关,来帮我搬个家呗。”

周巡觉得自己其实没啥东西,当时住进来就一二十八寸的箱子,家里几乎不开火,约莫就是多添置了口锅煮泡面,理着理着把关宏峰带来的那个箱子也塞得满满当当,拉链差点爆开。

“我这是上哪整了这么些有的没的。”周巡试图一个人拎起两个箱子下楼,老式小区没有电梯,一提气儿差点闪了腰。

关宏峰把稍重一点的那个拉过来,口气不咸不淡:“待会儿再连人带箱子滚下去。”

周巡装没听出来那两分不满,嬉皮笑脸地提溜起箱子一路小跑下楼:“走啦关老师。”

 

白色的箱子在光线昏暗的楼道里还算显眼,很快绕过转角消失不见,周巡站在下一个楼梯平台上仰头喊,自带一点混响效果:“快点啊老关,放了东西去吃饭,今天跟那老小子扯了一天皮饿死我了。”

关宏峰轻笑了一声,提起箱子迈步下楼。

 

他本就是冷清的性子,武玲玲那件事之后更是像极了孤身一人在荒无人烟的雪原踽踽独行,除了来时的脚印别无他物,极夜似乎永远不会过去。宏宇陪着他走了一段,却更是如履薄冰。

一直到看见等在看守所外的周巡。

津港下了五年来最大的一场雪,一脚踩下去嘎吱嘎吱得响,关宏宇裹着围巾口罩严严实实地缩着脖子站在边上,周巡还是皮衣牛仔裤,蹬了双马丁靴一副丝毫不冷的样子。

“老关。”周巡三两步跨过去,关宏宇双手插兜老远看着。

关宏峰把围巾摘下来系在他脖子上,饶了两圈又在胸前挽了个结:“走吧。”

周巡愣了半晌,小跑着跟上,把不自觉的关宏宇怼到后座,挂着脸傻笑给关宏峰把车门拉开,然后一路跑回驾驶座。车上空调打得足,一路上路程不短,关宏峰有些昏昏欲睡,身边周巡逢着红灯的空档就瞅他一眼也装没看见,闭着眼睛假寐。

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很多年前,在那个有着烤栗子温度和烤红薯香味的夜晚,就有人冲进了他的雪原。呼啸而来的火光燎原,他突然就从寒冬走进了一个不期而遇的春天。

    

“老关,你咋……”这么慢。

周巡后半句话噎了一下,关宏峰提着箱子迈出楼洞口,看着他一字一顿:“走,回家。”

“……诶。”

 

关宏峰的黑暗恐惧症虽然比以前大好了许多,但还没好全乎,家里永远留着一盏灯,他们到关宏峰家楼下时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居民楼只亮着零星的光,黑压压的一片很是欺人。

周巡拖着箱子仰头看着那盏属于他的灯,明黄色的,在小小的窗格后静静地燃着。

他眨了眨眼,把那点酸涩咽了回去。

一双温暖的、带着薄汗的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刚还叫唤着饿了,走吧,饿不着你的。”

 

关宏峰的厨艺勉强算凑合,吃了不影响心情,但也不怎么让人期待下一餐,倒是关宏宇,被关在家里的大半年里苦心钻研,厨艺长进不少。

炖汤倒不需要什么太高深的厨艺。

老姜切片码在锅底,排骨洗净微微煎出香味,再加入切段的玉米和一厘米见方的土豆,一次加足水,水开转小火慢炖,汤盛出来前下盐和胡椒。

周巡抱着个大海碗头都不带抬的。

关宏峰坐在他对面啃排骨,想起什么悠悠开口:“周巡。”

“嗯?”周巡抓了截玉米,啃得不亦乐乎。

“以后少喝点酒。”

“啊?”被点名的人半张着嘴眨了眨眼,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提到了这茬。

“伤肝,以后我给你煮汤。”

带着泥的长藕洗净切滚刀块和筒骨,极老的菱角配上小肋排,漫长冬日后的老鸭和竹笋。酒只能喝一次,而汤,他能慢慢熬上一辈子。

周巡的脑袋又一次埋进碗里,半天闷哼出一声:“嗯。”

 

洗过澡周巡抱着靠枕磨磨蹭蹭地挨着沙发不肯动,关宏峰拿了毛巾过去盖在他头上暗自好笑。手下的脑袋明显瑟缩了一下,然后乖乖地待着不动任他胡乱的揉着把水擦干,毛巾顺手搭在椅背上:“不早了,睡吧。”

周巡听见个“睡”字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还是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跟在关宏峰后头往卧室走。

还是那张一米三五的床,并排放着两个枕头,睡两个大男人算不得太宽敞,周巡上床前问了一句:“你习惯睡哪边?”

“无所谓。”

“哦。”周巡应了一声,默默掀开被子爬到了左边。

过道留了盏灯,床头灯被摁熄了,关宏峰把瑟缩在床沿边上几乎要掉下去的人拽过来,手无意识的搭在周巡的后背上摩挲他突出的蝴蝶骨。

黑暗让视线变得模糊,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关宏峰皮肤的温度,手掌心划过的地方,徐缓的呼吸的热气,沐浴露的清淡的白兰香气。周巡在黑暗里睁着眼,一动不敢动。

“周巡。”关宏峰声音很低,敲在周巡心口。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关宏峰的左手在被子下摸了两把,抓住周巡的右手十指相扣:“我爱你。”

 

——Fin

 

第二天关宏峰是被热醒的。周巡睡得滚到他怀里,呼吸的热气打在脖颈,还一脚搭在他身上,跟只小八爪鱼似的。

“周巡。”

“嗯?”

“周巡。”

“嗯?”

“起来了。”

“嗯。”

关宏峰凑过去用唇试了试周巡脑门的温度,摇了摇头,默默爬起来给他把被子掖好,去厨房熬粥。

在云上飘着正美着呢的周队愣是被粗暴的摇醒,晕晕乎乎地看着冷着脸的关宏峰傻笑:“关老师……”早上好。

“粥喝了,吃药。”

 

——真 Fin


突然想写下雪是因为伯明翰今天下了好大的雪,上一次下雪是2012年2月4日,积得特别厚,觉得下雪天等人是一件特别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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