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向海,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云次方】云若满了雨

太久没有写东西了,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大龙有时候会有通感

大概是看到cp名就想到的这句话,云若满了雨,就必须倾到在地上。我若喜欢你,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01

先于记得阿云嘎这个人本身,郑云龙记得的是一种近似于混着泥土腥气的青草的香味。

有那么点,像小区里新修剪过的草坪的味道。


艺考的时候两人在同一个考场,他们那场平均身高185估计都要往上走,第一个考试的阿云嘎身高在平均值以下,郑云龙杵在他边上,一低头看见身边人耳朵微微有点发红。

原本心态极其良好的人换了下重心,背着手重新站好。


阿云嘎跳完那支舞郑云龙心态崩了一半。他学舞是被母亲压着去的,初衷是为了治他的驼背,驼背治好了一半,上台肩背挺直,台下继续佝着。这哥们都跳得这么好了,还上什么学啊卧槽!

监考老师还嫌不够似的,让阿云嘎张口开始唱。

然后风声灌了满耳,阿云嘎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仿佛弯弓射雕的利箭,破空声由远及近,郑云龙在草木摩擦的窸窣声里,被有些许陌生的草木清香包裹着,他躁动不安的心便像是空中下落得鹰的羽毛,被风轻轻托住,缓缓落地。

二月实在算不得北京令人感到舒适的月份,干燥,寒冷,路上枝丫光秃秃的,深吸一口气有半拉灰尘。怀念海边湿润空气的小伙子,奇异的被不甚熟悉的、没有半点咸腥的却又有几分似海的辽阔气息安抚了。

他上前鞠了个躬,老师好,我叫郑云龙。


02

四人间的宿舍,最后一个室友姗姗来迟,阿云嘎。铁架子床上贴着窄窄的一条纸,上面写着名字、班级和省市,郑云龙刚来的时候找床铺看了一眼,后来又看了看自己的,内蒙人名字真长,缩小字号分了两行才塞进去。

九月的北京依旧是热。窗户大开着,宿舍里只有郑云龙一个人,他吊着腿坐在床上拿手机玩俄罗斯方块,砸吧了下嘴想喝水又懒得动弹,舔了舔下唇继续盯着屏幕手里动作不停。

带着迟疑的敲门声响了两下,又响了两下。

都没费心翻身爬梯子,郑云龙一手拽着床栏,手机往边上一丢就往下蹦跶,“砰”得把门猛一下拉开,带出一阵风。门外的人还保持着继续敲门的姿势,明显被惊了一下。对面寝室的门也大开着,穿堂风在后面推了郑云龙一把,看着拎着自己箱子和学校发得巨大一包被子的室友咧嘴一笑:“你好阿云嘎,我是郑云龙。”

“郑、云龙,您好。”

阿云嘎的汉语有奇怪的咬字和几分明显硬拗出来的京腔,短短的五个字因为略生硬的断句而产生另一种节奏感,像是顺着手边的藤蔓拽下一条爬山虎,扽断触手的诡异快感和一种因为太容易达成目的内心无法满足的空虚交织在一起。郑云龙退后一步让阿云嘎进来,翻身爬回自己床上吊着脚晃悠,朝对床扬了扬下巴:“我睡你对面。”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帮忙吗?”

头顶电扇呜呜得转着头,阿云嘎拉开装被子的尼龙袋拉链摇了摇头:“不用啦,我可以的。”

郑云龙的脚一下磕在横栏上“哐当”一响,他抠了抠身下的凉席,重新捡回手机开始摞俄罗斯方块。


03

高中材料作文里几大常客,司马迁,爱迪生还有一个他怎么都记不清楚名字的古希腊雄辩家,郑云龙某天忽然就想起了他的名字——戴蒙斯·赛因斯,一个嘴里含着石头在海边练习说话最后治好了口吃的兄弟。

阿云嘎站在他床边读成语词典,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如果不是在郑云龙耳朵边上读就更好了。

“嘎子,班长,求你了,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五分钟之前你就这么说。”

郑云龙把脸埋在枕头里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他之前确实咕哝了一句,耳朵边上咋咋呼呼的闹钟就被拿走了,他翻了个身侧着,脸缩在被子里眼睛撑开一条缝看着阿云嘎:“五分钟太短了,我都没感觉,再睡五分钟。”

阿云嘎把报纸收起来,脑袋搁在郑云龙床边上枕着手朝他笑:“大龙。”

“嗯?”晕乎乎的人被这个露出门牙有两分傻气的笑冲昏了头,仿佛闻到了小时候母亲煮饭中途拧开锅盖倒出浓稠的米汤的粮食清香,舒服的在被子里抻了抻腿,还没美上两秒,被子就被人拉开一个豁口,阿云嘎踩在第一阶横栏上冲着他的耳朵:“你他妈再不起床我掀被子了!”

一个人学坏多容易呐,郑云龙仰面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想,老班长量词的使用还比不上二年级小学生,脏话就已经说得如此顺溜了,为师心寒啊。


04

被拎着周末补课出晨功的郑云龙多半是没睡醒的,一手拿着阿云嘎买的包子,一手端着阿云嘎买的豆浆,坐在落地镜子前边闭着眼睛把早饭往脸上怼。

“大龙,别靠着镜子,当心倒下来。”

郑云龙“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屁股挪了挪靠到紧挨着的那面墙坐在把杆下面,阿云嘎把腿放到把杆上,一边压一边问:“好吃吗?”

郑云龙又“嗯”了一声,坐在地上嚼两口休息一下,把豆浆放在地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歪头眯着眼看阿云嘎。日光被防盗网切割成细细的条状,老班长跟小白杨似的戳在深红色的地毯上,膝盖绷得直直的,上半身贴在腿上,薄薄的肌肉包裹着身体,瘦弱却有无限的爆发力,郑云龙看着看着才想起来自己一直含着一口没动。

阿云嘎换了条腿,问:“你知道这个包子叫什么吗?”

“嗯?”

“你就只会‘嗯’。”

“嗯。”

“真是拿你没办法,叫懒龙,大懒龙!”

“嗯。”

吃完了早饭的人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塑料袋卷成一团,扔在门口的垃圾桶里,走到把杆旁边把脑袋搁在阿云嘎的肩膀上,声音瓮瓮的:“班长,你帮我拉筋吧。”他那时候头发已经开始留长了,有一小撮在阿云嘎脖子边上,痒痒的。

“大龙,别闹。”

熹微的晨光里石造的烤箱散发着热气,郑云龙在新烤好的燕麦面包的香气里重复道:“班长,你帮我拉筋吧。”


05

《吉屋出租》的那一个吻后来被提及,郑云龙后来在采访里说“当时他眼线都花了,妆都乱了,都有点恶心,吻得下去全靠入戏”的时候,阿云嘎就坐在他边上捂着脸笑。

郑云龙身体朝他斜过去一点,又下意识坐直。

其实在聚光灯下反而很难看清眼前的事物,他根本不记得阿云嘎那天假睫毛有没有掉,妆花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他记得化妆品有些劣质的人造香味,记得他们贴的那样近的时候阿云嘎皮肤的温度,记得他甜甜蜜蜜地唱“And I’ll cover you”时候仿佛糖渍玫瑰花的香气。他有一瞬间的错觉,阿云嘎就是Angel,他对面的人是Collins,而郑云龙是那个站在边上旁观的人。

我们最深爱彼此的时刻,就是在舞台上的那刻。

Collins收紧手臂,倾身吻上了对面的人。


而后郑云龙再次闻到了四年前的那阵青草香。

风吹草动翻滚出绿色的浪,他向后仰面倒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担心害怕,厚厚的草叶总会接住他的。


06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但不是最后一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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